"看见那里的情人草吗?“丫丫指着远处。 “恩。”乔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望去。 “五年,你会等我吗?”丫丫的泪水涌了出来。 乔跑过去抱着她,轻轻地在她耳边说:“我会的。” 丫丫挣脱了他,转身采了一把情人草向远处奔去:“乔,我爱你。” 情人草是种忧郁的小草。它的每一朵花都很小,紫色和白色拼凑起来,给人灰蒙蒙的感觉,也许它所带给恋人们的也只有苍白。毕竟有多少爱情是能经得起考验的,爱情是永恒的主题,但爱情并不是永恒的。朦胧的情人草就像乔对丫丫的爱,不那么真实。“我可以爱她吗?”乔经常自问。 一年前,乔刚到上海,在火车站的时候,无意间被人撞了一下:“大叔,地图买吗?”乔是个帅气的男孩,只不过头上有一簇刚染的白发,没想到大都市的女孩这么老土。 他生气地回过头:“我说大嫂,你怎么这么土。”两人都被吓了一跳,面前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。 丫丫毫不客气地说:“不买算了,你染的发跟真的似的,是不是用的染发剂有问题。” 乔不于理会,匆匆地离去了。当他在人群中再会头寻找时,那位可爱的“大嫂”早已不知去向。 乔从湖北来到上海攻读研究生,他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多、车多、房多而又陌生的城市,也许还因为那个卖地图的女孩。不知道这位大嫂到底有多大?想着女孩可爱的脸庞,他害羞地笑了。上海这么大,我们只是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。 丫丫刚上高一,那天在火车站只不过是课余打工。她独自一人住在上海,父母在国外工作,在同龄人的眼中,她无比幸福。可又有谁知道自己在中秋节的晚上含着眼泪吃月饼呢?她的身边只有一堆没有感情的毛绒玩具和一大束情人草。这是一种忧郁的草,丫丫说。 周日丫丫决定和同学去大学卖情人草,把忧郁趋散换一份好心情。 “卖情人草,姐姐你不觉得它会给你带来好运吗?”丫丫吆喝着。 窗外的吵声让乔不得不把视线离开电脑。他向窗外望去,熟悉的声音和身影把他引到了摊边。“大嫂,好久不见,改卖花了?”乔打趣地说。 丫丫在人群中看到了他,他知道情人草真的给她带来了好运,她也知道缘分就好象丘比特的箭,射中了不能拔出来,一旦拔出就是灾难。重逢的陌生人很快就成了朋友,和许多爱情故事写的一样,他们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故事。 “乔,你为什么喜欢我?” “因为我看见了你手中的情人草。” “可是情人草是忧郁的,你不怕……” “但情人草也有快乐。” “乔,我要永远和我们的情人草在一起。” 乔紧紧握住丫丫的手,是呀,永远在一起。
像白开水一样的爱情会越来越无味,而轰轰烈烈的爱情更容易让人厌倦。丫丫和乔的并不是这两种。由于年龄的差异,乔懂得怎样去关怀这个外表阳光却内心寂寞的女孩,而丫丫则给予乔最纯最真的爱,这就足够了。两人经常去郊外,因为那里有大片的情人草,但是情人草是终究会带来忧郁的。 “丫丫,你最近还好吗?我们都很想念你。”妈妈的突然来电使丫丫措手不及。 “我很好,怎么啦?”她慌张地问,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。 “你来这里和我们住吧,在那里我们不放心。”丫丫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。 “机票买好了,妈妈很想你。” “但是,妈妈……”丫丫还来不及反应。 “就这样,再见,宝贝,我会来接你。” “嘟嘟……”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情人草,曾经是多么想离开这里,而现在这里有了让我依恋的东西,我不能放弃。 乔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:丫丫只是个孩子,爱情是她渴望的,等她长大了,她会明白也许这只是场游戏。乔也是个不自信的人。 他们约定在情人草边碰面。 “乔,我不想放弃,但妈妈坚定让我去。” “丫丫,你说这是不是一场游戏。” “乔,不是的,我从没想过要离开你,但我一定要走。” “那么,我只有说再见。”乔转过身去,那簇白色的头发在风中摇曳。 “五年,等我五年。”情人草上的不是露珠而是眼泪。 “恩,五年,五年后这里。”乔心痛地说,爱情禁得起考验吗?五年太长了。 “情人草真的是种宿命的草。我的忧郁和快乐都是它带来的。”她拔起一束情人草,“乔,我走了,我爱你。”她飞走了。 乔默默得站在那里,眼前是一束簇拥着的小花,丫丫也许我真的会等你。
两人在大洋彼岸守侯着同一个情人草的约定,这只是五年的开始。 乔读完研究生就回到了湖北,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牵挂,他仍旧不喜欢上海,唯有忧郁的情人草,他带走了一束像丫丫离开时的一样,为的是记住那个约定。虽然他仍旧不太相信五年能等来自己的所爱。 丫丫继续着自己的学业,她已不再寂寞。那个约定也在她心中慢慢淡去,因为她所在的地方情人草是不喜欢的。 时间就这样一直走,走到了五年的尽头。情人草经过一季又一季依然飘扬在对对恋人们的心中。对于乔来说五年前的相遇也许只是场游戏,可现在游戏还没有结束。他不知道丫丫在哪里,五年的期限要到了,你会回来吗? 那天窗外下着大雨,乔在窗前不停地踱着步。我还爱她吗?他问自己。 他数着花瓶里的情人草,是双数。他披上衣服冲进了雨中。五年前脑后的那簇白发还依稀可见。那一声大叔让他守侯了五年。丫丫,我真的等了五年。 远处的情人草朦朦胧陇的随风起伏,这是个美丽的海洋,乔想。 美丽的海洋中有两个影子在晃动。他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,他知道他还爱着这个小女孩,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。 那两个影子越来越近,女孩的身影盛满了乔的双眼。他看见了熟悉的短发,迷人的双眼,听见了爽朗的笑声,还有他身边的高大男孩。乔深邃的双眼渐渐被冰冷的液体包围。情人草的约定终究是苍白的。此时早已雨过天晴,但是你还爱我吗?他的视线离开了女孩,离开了情人草,游戏终于还是结束了,他走了。情人草的忧郁始终透过它的紫色蔓延着结束了这个故事。 乔的视线有一次出现了情人草,而有一双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。 “大叔,情人草买吗?”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样。 乔感觉到丫丫永远新鲜的味道。 “乔,我没有忘记,我爱你,这五年我不曾忘过这个约定。”她拿出了一盒干花,“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吗?这就是我采走的情人草。” “丫丫,你还是来了,五年的游戏结束了,今天仅仅只是个开始。”乔笑了。 那个高大的男孩平静地说:“你好,乔,好好照顾我的表妹。” 丫丫再一次望着乔的眼睛,举起情人草:“我说过它会给我带来快乐。”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情,但有最真挚的感情,所以它才会成为永恒的主题。 情人草是一种经得起考验的小草,所以它会散播爱和幸福。 当它被雨水洗礼后,它的朦胧就像一张渐渐放大的照片,越来越清晰,你的爱也会在你的心中扎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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